ハンタxハンタ/ペルソナ/ニーア

[個人漢化] NieR設定資料集Grimoire NieR/《石之花》



原作:石ノ花
翻譯:アキ




雖非十足翻譯,但有九成,不便之處敬請原諒。

-=-=-=-=-=※ Emil身世劇透注意 ※=-=-=-=-=-

 ※ ※
午睡時候做的夢,總是那麼明朗溫暖。草地上的追逐、抱在膝上的小貓、父親的背影、母親造的點心、溫室裡的花草……和夜晚的、和黎明時分的夢截然不同。
Halua每次從午睡中醒來,都覺得不可思議。清醒時忘掉的,卻能在夢中看見。明明消失了的東西,在夢裡卻是那麼鮮明。
父母因為意外離世,當年的小貓或許仍在,但也不再是小貓了,畢竟已經過去兩年。那個附帶溫室的家,現在一定有了新住客。夢境中遺留下來的,就只有在草地上追逐的孿生弟弟Emil。出生十年以來,Halua和弟弟一直是形影不離。
「Halua醒來了?」
「老師……」
明朗溫暖的記憶一下子消失無蹤,再也想不起剛才夢到了甚麼。
「怎麼滿頭大汗?差不多該換夏天用的被褥罷?」老師從口袋裡取出手帕為Halua擦掉額頭和頸部的汗。這時,睡在旁邊的Emil也醒過來。
「Emil快起床,點心時間到了。」
「老師,今天的點心是甚麼?」
「餅乾和可可。」
果然又是餅乾,Halua心想。餅乾、煎餅和蛋糕,點心只有這三種。Halua知道自己不該有錯誤的期待,因為這裡是「機構」,可沒有每天為孩子精心挑選點心的母親。其實是甚麼內容根本不重要,單純的孩子們只要聽見「點心」兩個字便會感到高興。這裡的大人正是這麼想的,自己也是被當作那種的孩子般看待。
Emil跟Halua不同,他是個像孩子的孩子。Emil快樂地排列著碟子裡的字母餅,思考從哪個開始吃,好不容易才放了一塊進口。
明明是沒甚麼了不起的點心,Emil卻吃得津津有味,彷彿和母親準備的一樣好。Halua不服氣,忍不住擺起姐姐的架子教訓道:「食物不是玩具啊!」
「但是……」
「而且你拼錯了。這裡欠一個『e』字。」
這個機構教授的,不是Halua他們的母語,而是日語。最後一次學習母語已是兩年之前的事,難怪Emil會忘記怎樣拼字。
「看!是這樣才對。」Halua把自己的「e」字餅乾放到弟弟的碟子裡,Emil馬上笑開了。
「Halua真是個好姐姐。」手裡拿著咖啡的老師微笑道。每次點心時間,老師都會陪在Halua和Emil身邊聊天。只要老師沒有外出的話,大家也會一起食飯。有時老師還會說睡前故事,早上負責喚他們起床,就像真正的母親一樣。
「老師我是獨生子,所以有點羨慕你們兩姐弟呢!」
真的嗎?老師真的這麼想?這兩年來,Halua和Emil一直關在機構過,每天過著無聊的日子,一次也沒有外出。這樣的生活有何值得羨慕?
更重要的是,Halua心知這裡不是一個普通機構。喜歡閱讀的Halua,知道收容孤兒的「孤兒院」該是甚麼樣子。所謂孤兒院,應該有大群小孩住在像學校般的建築物裡,大大的睡房容納好幾張床,飯堂擠滿好幾十人一起進餐……
剛住進來的大樓裡,Halua的確試過和差不多年紀的小朋友同睡一間六人房,也曾經一起在廣闊的飯堂裡食飯。回想起來,那才是「孤兒院」應有的景像。可是不久之後,同房的孩子接二連三地消失,又沒有新的孩子加入,Halua開始覺得不尋常。後來職員更以Halua姐弟的母語跟別人不同為理由,硬是把他們搬到現在居住的大樓,還要他們分開睡在單人房裡。
其實Halua和Emil又不是完全不懂日語,那個搬遷的理由實在可疑。而且,就算搬到新大樓後,上課學習的依舊是日本語。
所謂的「上課」,並不像普通學校般學習,而是坐在機器前答問題做「測驗」。與其說那是「測驗」,還不如說是「遊戲」更貼切。
這裡的確處處透著古怪,Halua很少看到有其他孩子,卻有很多像醫生般穿著白袍的大人進出。
老師凝視著Halua問道:「怎麼了?」
原來Halua想得入神,不自覺地站了起來。Halua過去把臉埋在老師背後,輕聲喚道:「媽媽……」
老師不禁失笑,轉身從椅背後抱起Halua,輕撫她的頭髮道:「Halua真愛撒嬌呢。」
那觸感多麼溫柔。即使只有一點點,老師也像是真正的母親一樣。
「只有姐姐被抱,太狡滑了!我也要!」Emil發出抗議之聲,老師笑著回應:「好、好!」
老師,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?你跟其他大人不同,我可以信任你嗎?Halua心裡不停地想。但從老師那件熨貼的白袍上,傳來不是母親應有的藥水味,因此Halua無法完全信任她。其實老師的想法和其他大人一樣吧?
「老師喜歡我嗎?」
「當然,最喜歡Halua了,當然還有Emil。」
如果是真的話,請你站在我們這邊,不要背叛我們,請保護我們……Halua把臉貼近老師胸前,在心裡反覆請求著。

※ ※ ※
晚上檢查過體溫,聽了一節的故事書後,漫長無聊的一天結束,終於到了睡覺時間。儘管日子這麼單調,但Emil仍能每天快樂地笑著。他會數算窗外的白雲、在房間一角用鋼琴彈奏不成音調的樂曲,又或者在畫紙上畫著老是相同的圖畫。
Emil從來沒有懷疑過,這令Halua既欣慰又不安。一方面,她希望看到弟弟的無憂無慮的笑容;另一方面,她又擔心毫無防備的弟弟會受到傷害。因此Halua不得不格外留神,隨時隨地警戒著:課堂的內容是甚麼、吃了甚麼喝了甚麼、跟甚麼人見面,和說了些甚麼。可以的話,Halua真想把每天發生的事記錄下來,但不可能,因為Halua知道他們被密切監視著。
Halua的懷疑是有根據的。記得剛搬到這個大樓的時候,她瞞著Emil和老師,在單人房裡假裝眼睛很痛的樣子。當時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,沒有其他人在,但到了第二天,Halua竟然被帶去作眼睛檢查。
「Emil,你睡了嗎?」
「甚麼事?」Emil迷迷糊糊地應道。Halua悄悄地拉著弟弟的手。
Halua和Emil原本是分開房間睡的,後來Halua說沒有Emil就睡不著,哭鬧了一晚,才爭取到一起睡。
要小心啊!不可以相信大人!
Halua擔心被偷聽,因此沒說出聲,只是緊緊地握住Emil的手默念。Halua心痛地想,如果可以和弟弟心靈相通有多好。
※ ※ ※
這天,從早上開始,Halua一直有很不祥很不祥的預感。當老師通知他們上午的課堂改為「健康檢查」時,Halua更加確定了。一路以來,Halua見過不少孩子在「健康檢查」後消失,再加上自己和Emil也是接受檢查後不久被轉到新大樓的,難道「健康檢查」是搬遷的訊號嗎?
Halua拉著老師的手不放,老師察覺到女孩臉色有異,擔心地問:「妳怎麼了?不舒服嗎?」說完伸手放在Halua的額頭上,「不像發燒呢。」
老師的手讓Halua舒心到想哭,「老師,我……」
哪裡都不想去,不想被擺佈做任何事。最後,Halua沒能說出口,或許在她心裡某處,還是認為不能信任老師。儘管把老師叫作「媽媽」還跟她撒嬌,但Halua依然沒法打從心底地相信她。
※ ※ ※
Emil並不抗拒「健康檢查」,對此Halua覺得很奇怪。像抽血那樣的話還好,只是痛,但一目瞭然。Halua最討厭的是,被冷冰冰的吸盤貼滿全身,然後被管線接駁到莫名其妙的儀器上,還被推入機械箱子裡。每次Halua都多麼想把身上的東西通通拔下逃走!「已經忍無可忍了。」平常Halua這樣想的時候,檢查也差不多到達尾聲。結束後大人會叫Halua回自己的房間去。
但今天不同,大人們把Halua身上的管線取下來後,卻沒有給她換掉檢查服,只是叫她到隔壁房間等候。更重要的是,原本應該一起進行檢查的Emil不見了。
惴惴不安的Halua慢吞吞地不願走動。一個兇惡的白袍女人打開門催促著Halua。
隔壁是個空盪盪的大房間,中間有一張被大人們團團圍住的空椅。「坐吧。」其中一人說。Halua還未回答,已經有人上前逼她坐到空椅上。那是一張冷冰冰的金屬椅子。
「不要害怕。剛才的身體檢查,發現妳患上重病。」
那是一把溫柔的聲音,但Halua不知道是哪一個大人說的。因為她忽然被人矇上眼睛,手足也被拘束在椅子上。
「性命攸關,要馬上進行切取手術。」
說謊!Halua不覺得身體有哪裡不妥,既不痛又沒有發燒,沒有咳嗽也沒有吃壞肚子。
「Emil在哪裡?」
「因為會傳染,所以他先回房間去了,妳不用擔心。」
我才不擔心,我是要讓Emil快逃!Halua拼命地呼叫弟弟的名字,但她立即絕望了。她的口很快被塞起來,無論怎麼叫也不會有人聽見……然後,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,手臂被一個冷冷的東西擦拭,鼻子傳來消毒藥水的味道。手臂一陣刺痛,Halua不知被注射了甚麼藥物。就在Halua停止呼叫的瞬間,大人們之間的對話鑽入耳內。
「已經是第六人了,再長此下去,廢棄實體樣本的事……」
「不,今次一定會成功的。」
「希望能多少殘留些自我,即使只有一點點……」
他們到底在說甚麼?甚麼第六人?殘留些甚麼?
「就算失敗了還有弟弟。近親的話會適合吧。」
Halua覺得全身血液彷彿凝結了。不只自己,連Emil都會被殺!
老師,救我!救Emil!但在呼叫聲成形之前,Halua的意識已墜入黑暗中。
※ ※ ※
有人在叫喚「Halua」這個名字。不是母親、不是父親,也不是老師。是誰呢?Emil的話,他只會叫「姐姐」。對了,是某個大人叫我。上課真的很悶啊,雖然比「健康檢查」好得多。慢著,剛才不是接受了「健康檢查」嗎?結束之後我應該回房間去……不!沒有回去!剛才沒有回房間去!
記憶一下子回捲到腦海中,Halua立即醒來,張開眼睛觀察周圍環境。牆壁和地板都畫著奇異的花紋……好像有哪裡怪怪的。
「Halua,你聽得懂嗎?」有人說。
Halua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,沒有人。
「看這邊。」另一把聲音說。
Halua再轉向另一邊,還是沒有人。在Halua留意聲音的同時,也發覺了有甚麼地方不對勁。
「妙極!成功了!」
Halua沒有理會某人的歡呼,只是低頭向下看。為甚麼地板看起來那麼遠?從剛才開始,就覺得自己的水平視線變高,好像身處在很高的地方一樣,但又似乎有所不同。Halua發現一對像圖鑒裡看過骷髏似的腳,還有朽木似的手。身體的部份似乎被甚麼包裹著看不清楚。
這是甚麼?
Halua正想解開被包裹著的部份,突然吃了一驚。手……在動?
她慢慢把手舉起,試著張開手掌,活動手指。姆指、食指、中指……
難道!
這時又有誰的聲音響起,說甚麼「實驗兵器六號」、「人類的希望」之類的話。Halua不想理會,嘗試站起身來,卻不能動彈。Halua懂了!被包裹起來束縛著的,就是自己的身體。
不!不!這種東西不是我的身體!
Halua無意識地揮動手腳拼命掙扎,她想逃走,想離開這裡,想離開自己的身體。然後,Halua聽見有人要她鎮靜下來的聲音。
囉唆!囉唆!Halua使勁地搥打,牆壁馬上出現裂痕。有人狼狽地懇求她停手,但Halua沒打算服從,繼續大力搥打牆壁。打擊時的反作用力回傳手上,Halua感到陣陣疼痛,她不得不承認──這個確實是自己的身體!那怪物般的手和腳都是。
Halua又驚又怕地摸索自己的臉,沒有感覺到一點人的觸感。不!她甚至不知道那還算不算是一張臉,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人類。
Halua心想,不能再見Emil了。讓Emil看到的話,一定會把他嚇得拔足逃跑。他是那麼膽小。
同時,Halua記起「就算失敗了還有弟弟。近親的話會適合吧」這句話來。白衣人們也說過,「這是第六人」。剛才有人說,「實驗兵器六號」。這麼說來,之前也有五個小孩同樣被改造過。難道以前失蹤的小孩都被當成人體實驗的材料?從孤兒當中尋找「適合」的材料,再把他們轉移到這個大樓進行實驗?
綜合他們的說話,Halua應該是第一個「完成品」,成功確立實驗兵器的技術。弟弟跟她一樣是「適合」人選……
想到這裡,腦海中浮起Emil沒有戒心的天真笑容。一定要去救他!這個想法給與Halua凶暴的力量,她掙脫身體的束縛,使勁踢著房間的門。首先要離開這個房間!但這個身體應該不能通過普通的門吧?意識到這一點後,Halua再也不管是門是牆,開始大肆破壞。
這時警報聲響起,像鐵閘的金屬板落下覆蓋在牆壁上。Halua想去阻止,但雙手卻被看不見的力量彈回。Halua心想,既然自己是兵器,是一隻能隨手敲破牆壁踢開堅固大門的危險怪物,他們當然不會笨到讓自己亂來。猛獸自然要用鐵鍊綁住,關在籠子裡。這個金屬板大概有甚麼特殊力量吧?連「實驗兵器」也破壞不了。
房間突然變暗,燈光被關掉,警報聲也隨即停止。大概是判定Halua走不掉,所以取消警報。
在黑暗中,Halua再一次伸手向牆壁摸去,頓時藍色火花四濺,Halua全身承受著反彈回來的力量。
不能輸。要保護Emil。怎麼能輸!
一陣劇痛走遍全身,身體和四肢發出咯吱咯吱的爆裂聲音。突然間眼前一白,似乎有甚麼膨脹爆炸。漸漸地身體變輕鬆了,反彈回來的壓逼感消失,手腳回復自由。四周不再黑暗,也不是耀眼的白。Halua被包圍在一片自然光中。
刺耳的警報聲再次響起,Halua回過神來,發現牆壁已經倒下。她走出房間也沒有人過來阻止。Halua想起之前狼狽的求懇,知道沒人追來是因為他們料不到自己能成功逃脫。
通道盡頭有一道鐵閘,但和剛才的金屬板相比,只不過是薄紙一張。Halua毫無困難地把它踢飛,繼續前進。
一定要破壞這個機構的全部設施!為了不讓Emil變成怪物,所有關於實驗兵器的一切都必須消失。
身體裡的殘暴因子源源不絕地湧出,Halua任由這種力量解放出來,成為破壞身邊所有事物的利刃。一瞪眼看見礙事的牆壁,下一秒已經放出火焰把它燃燒殆盡。只要意念所及,可以隨心所欲地用任何有趣的手法進行破壞。
Halua領悟了,必須變不是人以後,才能得到不是人的力量。大人想利用自己的力量跟甚麼人戰鬥吧?只要是乖順的小孩,就會隨他們方便任意擺佈吧?
白衣的大人們在瓦礫和塵土之間亂竄亂逃。不能讓任何一個活著逃出去!Halua把那些人逐一抓在手掌心,再當他們是爛熟的水果般捏得不成人形。
Emil在哪裡?老師有幫我帶他逃走嗎?
不,老師不會這麼做。老師也是同謀,她一直都知道這裡進行的計劃,為了有天把我們改造成怪物而細心飼養著。說到底,她只不過是個親切的餵養員罷了。
老師在不知甚麼時候已經站了在Halua面前,就穿著平常穿的白衣,抬頭望向Halua。
我是多麼希望相信妳。當你說喜歡我的時候,我是多麼高興。妳給我們念故事書的聲音,我是多麼的喜歡。Halua心裡不斷吶喊。
老師牽動嘴唇,似乎在叫Halua的名字,似乎在說對不起。
不能原諒!
Halua憤怒得幾乎失去意識,一顆心像快要裂開似的被揪扯著,整個人被甚麼填滿了……她放任力量橫掃過去,白衣畢直地飛向牆邊,立即染成鮮紅色。
妳說謊!我討厭妳!
Halua哭叫著,即使沒有聲音和眼淚,還是不停哭叫著。忽然,她從強化玻璃中看到自己的臉,一個圓形骷髏頭上嵌著一雙血紅的眼睛,十足是怪物的臉。但不可思議的是,Halua沒有因為這張臉感到悲傷,只覺得滑稽。真正令她悲傷、令她哭泣的,是另外一個理由……
Emil!快逃!逃得遠遠地,逃到沒有白衣人、沒有老師、沒有任何人的地方!
不知過了多久,或許是幾天,或許只有一瞬間,機構的用地變成一片頹垣敗瓦。這樣夠了吧?已經破壞得十分徹底了吧?
「姐姐。」
Halua最初還以為聽錯,因為應該沒有人會叫怪物作「姐姐」的。她回頭一看,是Emil。
一時間,Halua忘記自己的外表跑過去。Emil,快逃,兩個人一起遠走高飛。
她是打算跑過去的,但腿動不了。雙腿不知在甚麼時候變成了石頭。不只是腿,連身體都快要變成石頭。不過Halua並不在乎,這種程度的石化沒甚麼了不起,想要解開也很容易。但是…
「姐姐,我…」
太遲了!Emil跟自己一樣,被改造為兵器。雖然外型不變,卻被賦予擁有石化能力的眼睛。
保護不了。明明想去保護的。
Halua覺得自己的心再一次被某種東西揪扯、填滿。是憤怒?悲傷?到底是甚麼呢?
「對不起。」
已經夠了,Halua微笑。只可惜臉早已變成石頭,而且,她也不知道那張怪物般的臉能否露出微笑。但是Halua知道,自己作為人類的意識即將消逝。
「因為他們說,姐姐的魔力太強……不封印會很危險。真的對不起。」
Halua看著Emil快要哭的表情,心裡說不出的難過。拜託你,請好好地把我徹底石化,否則,法術會很快解開的。請你不要再讓我醒來……
不知道在石頭裡做的夢,會是甚麼顏色呢?
Emil呼喚姐姐的聲音越來越遠,Halua讓自己寄身於清冷的夢中。
 
(全篇完)

评论
热度(27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小林佐江 | Powered by LOFTER